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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游

野游

这几天孩子们的心情是低沉的,他满怀期待的校园生活远比现实中的校园生活美好的多,两者的对比就像河水与海水的区别一样,两者外在虽然看上去一样,但一个能够止渴,另一个却只能让人越喝越渴。巨大的反差让孩子们苦闷不堪,就说说施伊思吧,他的脑袋瓜里似乎装不进其它与食物无关联的东西,那由一横组成的减号与由一横一竖所组成的加号,在黑板上与其他喽啰一起,谱成了一句句晦涩难懂的魔法咒语。而对于果琳来说,目前最难的科目就是语文了,他似乎永远也无法完整地背诵出拼音表上的声母与韵母,他总是背了忘,忘了再背,如同河川上坐落的一座座永不停歇转动的水车一样反反复复。有一天他甚至与那些和他一样背不出声母与韵母的同胞兄弟们一起,被老师监禁在学校里直到傍晚六点才准回家,在此期间他们的家长一直陪伴在他们的身边。那天傍晚史翠珊大妈有她的工作因而没能来陪伴果琳,孤儿院派了一名老师去陪伴他们,但果琳似乎仍然因此而感到备受打击。萨贝茨自不必说,他向来做事十拿九稳,这些初级的学识,只要他愿意,那他就能够完全理解它们。至于帕里克桑,他是最令人意外的,原本他是一开始四个人中最讨厌学习的人,没想到如今因为成绩的优异而受到老师的赞扬,他经常趁着孩子们都在屋子里的时机把他所获得的奖状拿出来瞻仰,这就使那些学习不好的孩子更加着急了,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个调皮蛋给比下去了!”

“我要是能再机灵一点就好了。”果琳坐在心理辅导室中的旋转椅子上平稳地坐着,拘谨地将双手交叉至大腿两侧,他还在为自己的学习成绩所困惑,也不能寐,寝不安席,这在之前是从来没有过得体会,他从前总是无忧无虑地,脸上总是摆着一张孩童该有的脸蛋,就好像这种自在的心境是用刻刀雕在脸上似的,但自从上了学,这座雕像就好像被酸雨侵蚀一般,变得面目全非了。他心想,“如果连接孩童与大人之间的东西就是这些令人难解,密密麻麻的小疙瘩,那成为大人还真是件为难人的事情。他情愿不成长,永远拥有一颗如清风般的心,他是透明的,永远将他的所思所想,他脑袋里随时随地萌发出的灵感对至亲的朋友与家人毫无隐瞒地坦白吐露;他也想要自由,像鸟儿一样毫无拘束地在天空翱翔,站在云端看着这世界上所有的生灵,看他们如何和平地共处,幸福地生活,看看他们如何说我爱你。他飞到哪里,就把哪里的风景写成一封信,送给所有关心在意他的人——可是,自己连字都不会写……

“放轻松点,果琳。”

坐在对面的心理辅导老师微微把头低下,把手搭在果琳的肩膀上,用和蔼的语气说:“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人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也都有自己的短板。你背不好字母表,也许是真的记忆力不好,也许是你的没有用的巧妙的方法,你的老师有交给你们这样子的背诵方法吗?”他把背诵方法告诉了果琳,但他摇摇头,“不行,先生,这个方法我们的老师一开始就有这么教了,我的朋友当天就把大半的字母背的滚瓜烂熟,但我却总是很容易就把它们忘记了,我想,我在任何时候都不曾做到像我面对字母时的那般绝情。”

“这样子的话,那么你就只能利用课余时间多多的练习了,每天抄写一遍字母表,边写边在心里默念它们的名字,我想,不出意外,一个星期后你就能够熟练地记住他们中的每一个了,就像你能熟练地记住每一个所爱的人的名字。”

“等等,你是说我可以把字母的名字变成朋友的名字?在每个人的身上写上字母以便记忆。”

“这是个有趣的提议,你可以试试看,果琳,那一定会很有趣的。”

果琳突然又想到了棘手的事情,喜悦的瞳孔又黯淡无光了,“恐怕不行,先生,我没有那么多的朋友来支持我的想法。”他把头低下,眯缝着眼睛,显得很失落。

“没关系,果琳,我们也不一定用这个方法,你只需要在房间里贴满那些字母的名字即可,每当你进入房间时,便会与他们打个照面,只要你睁着眼,就能随时随的看见他们。你无需刻意练习,只需在与他们对视时读一读他们的名字即可。这也算是一种很有趣的方法对吧?”

果琳像是被重新加了煤炭的炉子,心里的火焰又再次变得活泼起来,“好的,老师,我回去之后就去试试看!”

之后,老师又跟果琳讲了自己的学生时代,他说自己的理解能力并不比果琳强,看到那些学习能力强的人也会心生妒火,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他意识到自己的优点与他人不同,他们拥有聪明的头脑,而自己拥有勤奋的心,不曾觉得自己不如他人,靠着这样的信念,可算考上了说得过去的大学。

果琳在耐着性子听完之后,嘴上对其经历表示敬佩,心想却想着:“老师这样子的都能当上心理辅导师,那说明我也可以坐在那个位子上。”

在果琳打算起身回去时老师又把他拉了回来,“等一下,果琳。”

“嗯?什么事?老师。”

“别太辛苦,学习这种东西着急不得,一切都得循循渐进,急功近利只会适得其反,伤了自己的身体。不要太在意别人的成绩,每个人的自身条件都是不同的,比来比去之会让自己心灰意冷,学习是自己的事情,你只需要觉得自己每天都在进步这样就足够了。”他又看了看窗外,充足的阳光与翠绿的树林,“对了,盛夏已然来到,不要总闷在屋子里,趁着周末的空闲时间,去乡间或者山林里玩玩吧,别给童年留下遗憾。”

果琳在谢过老师之后便回去了。他果然在墙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符号,他的朋友对他的想法也抱以了支持的态度,这个小把戏不仅让果琳顺利的毕业了他的烦恼,连带着他的朋友也因此而受益匪浅。这使得果琳对心理辅导老师有了更深厚的情感。

周末,四个孩子相约去山林里游玩,他们乘坐着公车抵达了目的地,

这里的树木比城市中的更为翠绿,空气更为清新,河水清且涟猗,知了的天性在这里得到了解放,似乎比往常叫的更欢了,宛然一副画中世界。

施伊思提议到:“如果晚上来的话就好了,这里晚上一定有很多只萤火虫,到时候我们可以网好多只,把它们都装进用布制成的罩子里,做成萤火虫灯。”

施伊思这个人,不仅好吃,在玩这方面也丝毫不逊色与其他人。倒不如说,他是个很会享乐的人,无论刮风下雨,任何时候,他都能保持良好的心态,只一点,便值得许多人羡慕。

“白天这里的虫子就够多的了,要是到了夜里,不说蜘蛛长蛇什么的,就是蚊子的叮咬也够人受的了,更何况我们不被允许在晚上出门,万一遇到危险可就糟糕了。而且萤火虫要是放在野外也许能多活一段时间,若是为了自己的欲望而伤害了无辜的生灵,我想也是于心不忍的。”果琳说教似的语气让孩子感到他现在更像是一个大人而非与他们同龄的男孩,一个个都露出来无以名状的表情。

“那我们钓鱼总是可以的吧?肚子饿的时候可没东西吃啊。”

“当然可以,我们就是为这个来的不是吗?”

帕里克桑顶着一头火红的灌木丛哂笑到:“感觉你像是我们的监护人一样呢,总是爱管人。”

果琳虽然不愿意变成大人,但被人以恭维的态度称赞时,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拉长了鼻子,作出洋洋得意的姿态,“我是这里最成熟的,你们要听我的话,不要乱走哦!”说着说着忍俊不禁起来,最后引的众人啼笑皆非,就连拘谨的萨贝茨也受到了影响,只不过嘴巴一上扬便被他有意识地往下拽,看上去似笑非笑,看起来很是有趣。

“那么妈妈,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呢?请下达命令。”

帕里克桑说到,他故意这样说,想让果琳难堪,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只是让帕里克桑和施伊思去钓鱼,因为只带了两个鱼竿,便不能四个人同时进行这个活动。

“我们先找到一处适合钓鱼的地方再说吧。”

四人被溪水的叮咚声吸引到这里,河水如青绒的地毯,依微风的韵调而抑扬吟咏。水中的石头上布满了青苔,看上去有些浑浊,果琳用手捧上一掌心的河水,发现这水质还是尤为清澈的,用嘴唇缓缓地亲吻液体表面,惊喜地发现,“好凉,像是凉皮一样呢!”河底看上去不算深,若是将脚踝探入水中,大概还差一尺深就能没过膝盖。可以看见水里时不时的会游来一两条将近巴掌大小的淡水鱼,灰色红色,看起来令人赏心悦目。

孩子们们平日里呆惯了由钢筋水泥筑成的森林,今天遇到了这么一个亲近自然的机会,都为饱餐了一切风景而感到庆幸。帕里克桑和施伊思激动地把鞋子脱了下来,两个人赤着脚趟进了河里,把河床上的泥土都搅了上来,原本清澈的水立马变的污浊起来。

“哎——你们的臭脚把鱼都熏跑了!这样就没法钓鱼了,上岸吧。”果琳说到。

帕里克桑说到:“急什么啊,太阳还没升到头顶呢!让我们玩会儿吧。”说完,他们两个把衣服也给脱了,两个人像鸭子一般在溪水中嬉戏起来。两人互相向彼此泼水玩,时不时趁果琳不注意也给他一个水花,吓得他连忙用手遮挡。

果琳对他俩儿说:“你们两个人只管在这里钓鱼,不要走远了。”

“那你们呢?”施伊思问到。

“我和萨贝茨去找找有没有可以用的上的东西。”果琳指了指远处的树林,又嘱咐了一句:“千万别乱走哦,小心神秘失踪!”

帕里克桑和施伊思直抱怨果琳的狡猾,只顾自己玩乐,让他们两个做苦力。

果琳带着萨贝茨向东走,到入了一片香樟树林里。

果琳走到其中一棵树的跟前,把头靠在树干上,细细地嗅了嗅,“好香的气味,是这些树发出来的吧?萨贝茨,你知道它们叫什么名字吗?”

萨贝茨是四个人中最喜欢读书的,脑袋里储存的知识也比其他人多,所以一遇到不懂的事情,果琳很乐意虚心向其请教。

“我想,应该是香樟树。”

“怪不得这么香。这里应该会有蘑菇吧?刚下过雨不是吗?我们去找找吧?”

“不要采鲜艳的蘑菇,会有毒。”萨贝茨说到,他的声音很小,可能竞不过在头顶树荫里藏着的那只蝉。

他们原本是在一起采蘑菇的,但是走在走着,果琳就与萨贝茨走散了。他看见山坡下有一条河,它散发着与先前那条河截然不同的气息,阳光似乎无法照进使得它看起来泛着银色的波光。他又顺着山坡向下走了几步,细细端详起来,脸上出现了一种可怕的凝滞的神情,就好像一个被大水冲走的人无力挣扎了,于是就甘心让洪水把他卷走似的。

果琳终于来到了这条河的跟前,他试着用手触摸它,感觉不到什么,没有温度,也感觉不到它生命的波动,仿佛这是一条由已经死了几千年的人的血液所汇聚而成的河流。

果琳鬼使神差地从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念头,他想要游泳,他想要睡觉,他想要在这河里躺上一会儿。他把自己脱了个精光,一丝不挂的涉进了水里,让自己的身体逐渐躺下,他的双眸闭拢,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在这条河流中浮浮沉沉,沉沉浮浮。果琳心想:“真是奇妙的感觉,河水似乎并没有与自己的肉体水**融,更像是直接透过毛孔流进了自己的心里,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真不知道是我躺在河水里,还是这河水就在我的心中。”他在这河中躺了一会儿,思索了片刻便觉得脑袋昏沉沉的,逐渐睡去了。

不知道在黑暗中昏沉了多久,果琳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他看了看天空,太阳依旧遥挂苍穹,夹杂在两片浮云之间。

“不好,我睡着了。”他直起身子在水中坐了起来。“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他们有没有在找我,我得赶紧回去,别让他们担心了。”

果琳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后便打算原路返回,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影子,他顺着河滩的石子逐渐浸入了到那幽静的河水之中,纹丝不动,仿佛一具腐烂依已久的浮尸。果琳沿路轻步而上,环绕四周,万籁俱寂,连一只飞鸟也不曾掠过。他原本打算原路返回,但是想了想也许萨贝茨还在附近,便呼喊他的名字:“萨贝茨,你在哪里?萨贝茨!”

他呼唤了一分钟左右便有声音传来:“我在这儿。”

萨贝茨从一颗树的身后走了出来,身上的斜挎包看起来吃了一些食物微微肿胀起来。

“抱歉,我刚才看见一处好所在便被吸引过去了。你的包里装着些什么东西呢?”

萨贝茨没有问果琳他口中所说的好所在在哪里,也没问他为什么看起来湿漉漉的,他不喜欢问别人问题,除非他们自己说出来,不过这也给果琳省了一些麻烦。

“我采了一些蘑菇,还有木耳,另外,其实我还看见了一窝蛋,我想可能是野鸡之类的禽类下的蛋吧?我本想拿几颗,但貌似那些蛋都已经受了精,蛋壳里有了小宝宝,是没法食用的。”

“嗯,”果琳抬头看了看覆盖在他头顶的绿叶,又把手放到下巴上思忖着,“你采了多久的蘑菇?”

“我想,可能将近一个小时吧?。”

“那我们该回去了,他们可能已经钓上几条鱼了。”

当他们回到之前的那片河滩时,看见施伊思和帕里克桑的鱼竿正直直地指向他们,貌似就连它们也在翘首以待英雄的凯旋归来。用石头堆成的灶台,包围着中间的木材,铜墙铁壁的水桶里有很多条鱼在苦苦挣扎。

“啊!你们终于回来了,我早就准备好了,就差你们了。”施伊思说。

果琳看了看四周,“帕里克桑呢?”

“他在那边拉屎。”施伊思用手指了指不远处一片茂密的树林。

“我们有带手纸吗?”

“他说可以用树叶解决。”

“可是那是松树林吧?”萨贝茨忍不住提醒到。

“他从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果琳问。

施伊思也意识到了什么,褶着鼻子笑到:“哈哈,我想已经至少过去五分钟了!”

此时的帕里克桑像是个被巫师困于黑森林中,正需要王子解救的公主一样孤立无依。

想到帕里克桑那绝望的眼神和已经僵硬的四肢,果琳感到自己有一种必须要去完成的使命,“公主大人,我现在就来救你了!”他抛下这句话便骑着他那透明的小马如晴空霹雳般来去无踪了。

若果琳不称呼帕里克桑为公主大人的话,能帕里克桑定是会好好谢过他的,但因为这个称呼令其受辱,便用白眼代替了感谢。

施伊思不知从哪里学会的钻木取火,他刚搓弄木棍没多久,鱼的香味儿就已经传入众人的鼻孔,这再一次证实了他是个在吃这方面很有研究的学者及实践家。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再走快一点吧!”果琳拖着腿部已经麻木的帕里克桑,像是在横垄地拉车,一步一个坎儿。

众人在努力下终于吃到新鲜的鱼汤。

“真是鲜啊!比食堂里做的还好吃。”帕里克桑已经完全从刚才的事件中走出来了,美食真的可以医治一切坏心情呢。

“施伊思的厨艺这么好,是跟谁学的啊?”果琳一边吸吮鱼头一边说到。

“跟食堂的厨师学的,不过就会那么几道菜。”

锅里的鱼终于都化作一堆白骨,慰藉了他人的囊袋。四人都已果腹,此时根据太阳的位置得出现在时间下午两点左右,时间还早,他们找了一处阴凉地,靠着一颗大树,小憩了一会儿。

“要不要明天再来呢?”果琳提议到。

想法是很好的,但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史翠珊大妈叫去进行声乐练习了,二次野游的计划也就告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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